有没有屯物狂丧尸末日小说?

一觉醒来,我重生了,重生在丧尸病毒爆发前七天,我被男朋友妈妈约出来被逼分手的那一天。

记忆回笼,男朋友妈妈好像给了我两千万让我离开她儿子,可当时我拒绝了。

没两天我就丢了工作,紧接着就被房东找了个理由赶出了出租屋,在丧尸病毒爆发后我四处躲藏。

为了活着,我丧失尊严、失去自我。

在偌大的城市废墟中苟延残喘。

仅仅半年,在一次丧尸围困中弱小的我被同伴推进了丧尸群为他们争取逃命的时间,那种血肉被啃食的滋味至今令人心底发颤……

重来一次,我该怎么选?

我还在发愣,手机短信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林小姐,我十分钟后到蓝山咖啡厅。」

是男朋友妈妈吴女士发来的短信,和上一世短信发来的时间一分不差,内容也一模一样。

我立刻回神,洗了把脸,带上自己的包,带上自己所有证件,穿上轻便的运动鞋下了楼。

匆忙赶到家门口的蓝山咖啡厅时,吴女士已经到了。

蓝山咖啡厅中一片寂静,就连服务员也不见一人,明显是被包场了。

吴女士端着手中的蓝山咖啡,对面放着一杯冰拿铁,应该是帮我点的。

这熟悉的场景令我心底一颤,我越发觉得七日后丧尸病毒真的会爆发。

「阿姨好。」

我匆匆落座,打了声招呼就无声观察着吴女士。

嗯,香奈儿的定制裙装,百达翡丽的手表,卡地亚的高级定制钻石、项链、耳环系列,硕大的鸽子蛋粉钻戒指,上一世我完全没注意,光顾着第一次见家长的忐忑了。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吴女士是刻意这样打扮朝我展示阶级差距的。

见我像个傻子似的坐下就不说话,吴女士很满意自己这身打扮带来的震慑效果。

她拿过自己精致的爱马仕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两千万,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动作,我怎么不懂?

我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怎么配得上顶级豪门的公子,可说喜欢我要追我的是您儿子又不是我。

上一世的我因为那点可怜的自尊,因为被羞辱双眼含泪,此时的我面无表情地端起眼前的冰拿铁抿了一小口。

我带着满脸讥诮,将拜金女的形象表现得惟妙惟肖。

「原来在您心里,您儿子就只值两千万,还不如您今天这一身行头的价值高呢!」

吴女士看着眼前漂亮得像一朵百合花,嘴角带着三分挑衅模样的女孩,满脸怒容。

可随即她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忍不住带着笑容:「林小姐觉得我儿子值多少,不如开个价吧!」

我确实不知道顾时策家有多少钱,毕竟他在学校的时候很低调,低调到我拼夕夕给他买的十元一件的短袖他穿起来也毫无违和感。

我只能估摸着吴女士的底线报了个数。

「五千万,外加您身上的这块表,这套项链和耳环。」

「我不要卡,直接给我转账就好,当然手表和耳环、项链也可以直接折现。」

反正都是来朝我炫耀的,不如就都留下吧。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吴女士脖子上的闪亮钻石,将贪婪的神色展露无遗。

演戏谁还不会。

吴女士错愕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厚脸皮,连她身上的饰品也不放过。

「好,很好!把你的卡号发给我,我要你今天就离开这座城市,再也别回来!」

我朝吴女士甜甜一笑,利落地从自己的斜挎包里拿出银行卡和身份证摆在了吴女士面前。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咚声,我查看短信,看到自己银行账户里面 8 开头的八位数存款,微笑着拿回身份证和银行卡,站起身朝吴女士告辞。

「谢谢阿姨!」

我步履轻快地离开咖啡厅打了个车就直奔机场,订了一张最快起飞回老家云省的机票。

「时策你都听到了吧,妈妈早就告诉过你这林琳是看上了你的钱,根本经不起考验,她之前玩的就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咖啡厅中传来吴女士胜利的话语,可惜我一句也没听到。

离开咖啡厅前,我在吴女士眼皮底下给顾时策发了一条分手短信便把他拉黑了。

嗯,我还是很讲诚信的。

我大学刚毕业因为刚和顾时策确定恋爱关系,所以打算留在京都找一份工作,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打电话给房东将房子退租,我踏上了归家的飞机。

我老家在云省的二线城市,依山傍水,环境很好,在一个风景区外围,父母在老家给我留下一栋带围墙的三层小楼,是政府统一规划,完全是按着独栋别墅设计修建的,只为给景区提升档次。

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银行取了不少钱,然后联系装修公司来我家修围墙、加固门窗,顺便以种花为由让他们在顶楼铺满泥土。

我价格开得高,不过半小时就有装修公司带着工人上门。

我提醒他围墙和大门都要加厚结实的防盗门,围墙要修到三米以上还要加上倒刺,所有的窗户都要安装实心防护栏。

务必保证三五个魁梧大汉都闯不进我的屋子,工头见只有我一人主事,顿时了然。

「小姑娘一个人住,有这样的安全意识很不错,你放心,我保证给你修得结结实实的。」

想了想我觉得砖围墙不太保险,丧尸速度快,力气比普通人大,万一墙塌了怎么办?

「麻烦你,砖墙里面再加一道密一点的铁围墙,价钱好说。」

当场付了一半定金,工头笑呵呵地给我保证三天就能完工。

我不由得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钱就是万能的。

装修的事交给工头后,我换了身旧衣打了个车来到了市里买车的地方,买了一辆五菱宏光。

让老板帮我拆掉后座,我回忆着驾校学习的驾车知识,磕磕绊绊地上了路。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成为了一名老司机在来往的车流中熟练穿梭,来到最大的粮油市场,我立刻借口家里要办坝坝宴,开始大量采买粮油米面。

回去的时候不仅我的五菱宏光塞得满满的,后面还跟了两辆小货车。

一到家就把采买的粮食放进了一楼的仓储室,里面还孤零零地放着两袋大米,是去年父母种的水稻打的,可惜还没来得及吃他们就出了意外双双去世了。

我家的大阵仗早已惊动了周围的邻里,我还没开口,粮油店的司机就帮我解了围。

「姑娘家准备办坝坝宴,是不是要结婚了?」

我含糊着点点头算是默认,说一声等日子定下招呼大家来吃席,就又匆忙离开了。

「一回家就翻修房子,她大学还没毕业吧?难不成钓上金龟婿了?」

「结婚怎么不见男人,让一个女人自己回老家操持?」

「看她长得那样,别是被人包养或是当三儿了吧?」

邻里们的窃窃私语我只当没听见,那种羡慕嫉妒的眼神从小到大我看得太多了。

卸完货我将仓储室门一锁,重新开着我的五菱宏光直奔下一个目的地——户外用品店。

背包、睡垫、防潮垫、煤油灯、登山绳、冲锋衣、羽绒服、炉具炊具、多功能水壶、净水器、高倍望远镜、强光手电筒、登山镐、瑞士军刀……

晃眼见到店主放在角落的甩棍和防狼喷雾,我若有所思。

我掏出一沓钱跟店主聊了几句,果然他这里还有带电击功能的防狼棒和捕兽夹等管制物品。

林林总总只要感觉用得上的我买了三套,差点把店里买空了,跟店主约好晚一点送货上门后,我驱车来到了零食饮料批发市场开始扫荡。

泡面、自热火锅、自热米饭、水果罐头、易拉罐熟食等直到车装不下,跟老板定下饼干、糖果等其他易存储的干货后,我开着车停在了一家药店门口。

咨询了店员,让她帮我配齐了十人露营所需的各种常备药后,我又换了一家药店以同样的套路继续买不同种类的药品。

直到车上只剩下一人下脚的地方,我才驱车回家。

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我才将车上的东西搬完放进了二楼的一间空房间。

第一天工头手里的建材准备得不充裕,工人们都已经下班,等明天材料准备充足他们会加班加点地搞完。

半日的工夫所有房间的防盗门都已经换好,围墙的地基也初见雏形,进度还不错。

我刚准备歇口气,就听见门外的汽车轰鸣声,一看时间,是户外用品店送货来了。

等到将所有的东西妥善放好,我已经累得脚指头都不想动。

匆匆洗漱完,明明累极了的我却突然没了睡意。

我怀揣着巨大的秘密此时此刻居然找不到一个人能分享。

我拿着手机无意识地翻看着各类咨询,忍不住匿名在各大社交平台发布了一条讯息。

「七天后可能世界末日就会来临,信我的多囤点食物和水,到时候关紧门窗不要外出。」

可能很多人会骂我是疯子傻子,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毕竟我也不能保证七天后丧尸病毒到底会不会爆发。

我躺在床上慢慢进入梦乡,凌晨四点,门外突然响起两声男人的哀嚎声。

黑暗中我没有开灯,我冷笑一声,套好衣服从床边拿起防狼电击棒和强光手电慢慢走到楼下。

透过猫眼,借着月光,我看到了三个身影。

其中两个人正弓着身子猫着腰,抱着一条腿低声谩骂,另一个人影正趴在地上试图把人解救出来。

我皱了皱眉,果然还是捕兽夹太少不够密集,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在我犹豫着报警还是自己出去收拾他们的时候,又一声压抑的惨叫传入我耳中。

正在救人的那个人在帮忙拉扯捕兽夹的时候一个趔趄踩中了另一个捕兽夹。

得了,没我什么事儿了。

我看了看厚重的防盗门和链条锁转身回到了三楼卧室。

没过多久楼下再次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归于平静。

天亮后我从楼上往下看。

楼下那三处安放捕兽夹的地方已经连人带捕兽夹都不见了。

我下楼将剩余的捕兽夹收好等着工头过来。

半小时后工头带着一大群工人和两大车材料到来,我把该锁的地方锁好,跟工头交代了两句便开车出了门。

药品依旧是我今日采购的大头,毕竟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一场小感冒都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感冒药、退烧药、胃药、高血压药、糖尿病药但凡我稍微知道点的药我都买了,甚至氧气瓶都备了好几个。

我几乎跑遍了全城的药店这才一点点将我的五菱宏光装满。

解决了药品,我将车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停好,打车来到了农贸市场,开始采购种子。

各种各样的蔬菜种子、水果种子,但凡店里有卖的,我都买了三份以上。

将种子放回车上,我来到了市里最大的电器商城。

容量大的冰柜和冰箱、太阳能热水器、太阳能发电板、空调、充电宝、电饭锅、电磁炉、电饼铛、空气炸锅、整套刀具、炊具。

还有最关键的煤气炉和煤气罐。

付过钱、留下地址、约好送货上门的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匆匆吃完午饭,我专程来到了农机具市场。

锋利轻便的充电式除草机、大功率充电手持电锯、消防斧等都是我的主要目标,对于需要砍头才能杀死的丧尸,这些都是有用又能买到的武器。

一口气下单五套,跟老板约好后天送到我的小独栋。

我这才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拿出纸笔仔细列着清单。

安全的住宅马上就能竣工,大量的食物已经准备妥当,药品和武器配备妥当,剩下的就是大量的饮用水和四季衣裳。

我回来时行李都没拿,衣服鞋袜也该准备起来。

太阳快要落山,我不知疲倦地来到市里最大的商城,直奔运动专区开始扫货。

运动装和运动鞋无疑是我的首选,一年四季的运动装和各式轻便的运动鞋。

内衣裤、袜子、毛巾、毯子,卡里钱足够我买买买。

等我坐着商城安排的专车带着几十袋衣服回到家的时候,围墙已经砌好了一大半。

我特意让工头在墙体中加入了钢筋增强牢固。

在太阳落山前工人们堪堪将围墙砌好,趁着夕阳的余光开始安装锋利的倒刺。

第三天,我早早出门在工人们来之前就把药品拉回来锁进了屋子里。

上午我没有出去,在家等着电器商场的人送货上门。

等到工人帮我把所有的电器安装调试好,我的堡垒也修筑得差不多了。

下午外围墙全部竣工,宽敞厚重的双开防盗门也安装妥当。

内里的铁围墙也顺利完成浇筑。

给工头结算完尾款,看着严实的围墙大门,我这才有了点安全感。

锃亮的防盗门倒映出我瘦弱的身躯,我皱皱眉当即开车来到了卖健身器材的商店。

跑步机、哑铃、跳绳、臂力器,凡是老板推荐的我都买了。

随后我开着车批发了一整车矿泉水回了家。

来来回回跑到了晚上,看着满满一屋子的瓶装水,我有些佩服自己的潜力。

原来我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手无缚鸡之力。

颤抖着双手躺在床上,我点开购物软件开始疯狂下单。

正值 618 活动,囤货的人很多,我正好浑水摸鱼。

卫生纸、牙膏、牙刷、洗衣液、洗发水、卫生棉条、卫生巾等日用品全部十箱十箱地买。

压缩饼干、巧克力、铁制罐头食品,还有我最爱的辣条从来不嫌多。

估摸着在一个平台买的数量到了极限,我又接连换了另一个平台。

我下单时通通联系过客服,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次日达。

第四天是个雨天,我看着窗外的暴雨,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早早出门来到菜市场采购了一整车新鲜的蔬菜水果和鲜肉,将家里的冰箱装得满满当当,这才打开手机开始刷新闻。

上一次丧尸病毒爆发前也是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随后各地就出现了人咬人的伤人事件。

随着事件的不断发酵蔓延,五六个小时后丧尸病毒彻底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爆发。

京都人口密集,又是国际交通枢纽,随着第一例丧尸出现,很快就席卷全市,根本没给大家反应的机会。

如今我身在云省偏僻的城市,应该比待在京都要好得多。

各个社交平台的热搜上仍旧是娱乐圈的无聊八卦,并没有特别的新闻。

而我发布的那些消息下面是一溜烟的不相信,我摇头失笑,随手关了手机睡觉。

我不知道的是,这一天半夜,各地的暴躁咬人伤人事件络绎不绝,很快冲上了热搜第一。

这一觉我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不停地回放我被推进丧尸群的画面。

那些可怖的丧尸,那些被撕咬的痛是那么可怕和真实,让我陷入梦魇。

我是被快递小哥的电话吵醒的。

睁开蒙眬的眼,看着我坚固的围墙,我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我还活着,真好!

在快递小哥看奇葩的眼神中我打开围墙的大门让他下货。

一楼已经放满了粮食和水,这些日用品我全部放到了二楼。

还好这栋小楼每一层都有一百多平,楼下还有车库,都是三居室的套房面积,足够大。

等到下午,昨晚下单的东西已经全部送到,我开车出去准备再拉一箱土豆、红薯、山药、干菜等一些不用冷藏也能长时间保存的食物。

到了市场,采购时蔬的人明显比之前多了不少,不少人都提着大大的口袋,神色匆匆。

我右眼一直跳,快速出高价买到我想要的东西后立刻驱车回家。

路上我打开车载收音机调到新闻频道,果然听到了我最不想听到的新闻。

昨夜咬人事件频发,政府呼吁大家这段时间多囤点食物,并且尽量待在家并减少外出。

打开手机,各个社交平台推送的也是政府的这条呼吁信息。

我心中一个咯噔,同时又有些疑惑。

咬人事件提前发生,说明我上一世经历的那些真的不是梦。

难道丧尸病毒真的要提前爆发了?

可上一世政府并没有发布任何消息,这种咬人事件不过是各地日常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此时距离丧尸病毒彻底爆发还有五六个小时,我心中仿佛定下了世界末日的倒计时,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回到家将车里的东西卸下,我抓紧时间继续采购。

囤货永远不嫌多,我尽量挑选一些人少的市场和超市尽情扫货。

手机上定下的倒计时还有两个小时,我开着空车来到了加油站。

将油加满,我又花重金购买了整整一车的汽油。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地开着车,生怕路上突然冲出一个丧尸扑向我的车。

好在一路安稳地回到了我的小院。

将车在院中的车库停好后,我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将围墙的大门关好落锁。

铁围墙的门上拴上手臂粗的大铁链子,这才倚着大门慢慢平复我的心跳。

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我才慢慢平复下来。

刚将车上的东西搬进房间放好,手机上的闹铃突兀地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下意识地将所有的灯光熄灭,窗户全部拉上窗帘,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缩在了角落。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我有点应激过头了。

我没有开灯,就坐在地上打开了手机,短短几个小时各大网站和社交平台上全是关于丧尸的报道。

丧尸病毒果然提前爆发了,我看着满屋的食物和水,流着泪笑出了声。

很快发自京都政府的一条新闻资讯看得我心惊。

[各位民众,现在全世界都爆发了丧尸病毒,请各位务必保护好自己,不要出门,锁好门窗,夜间不要开灯,尽量不要发出噪音,只有砍下丧尸的头颅才能彻底杀死丧尸,请务必检查身边的人是否有伤口。]

政府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丧尸趋光和寻音的特点!

难道有人跟我一样重生还把这些信息告诉了政府?

很快下一条新闻咨询证实了我的猜测。

[政府已经在采取对应措施,很快就会展开救援,在京都某街建有应急避难所,大家也可前往避难所寻求庇护。]

[只要我们团结一致,灾难终会过去!]

看着这些信息,我心中不断发苦,上一世我跟着一些幸存者躲躲藏藏了一个多月,从来不知道京都还有庇护所,显然这一世真的不一样了。

我关掉手机倒在了床上,我本以为我会睡不着,不曾想竟是很快进入梦乡。

半夜我被巨大的拍门声惊醒,门口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我起身撩开窗帘站在三楼的窗前举起望远镜,沉默地看向墙外。

「林琳,你在家吗?你开开门,借点粮食给我吧?市里出现了丧尸,全城都乱了,根本买不到粮食啊!」

「是啊林琳,你之前买了那么多米面,借点给我们吧?」

我囤了不少粮食的事在附近不是什么秘密,借着月光,镜头里出现的是周围两户的邻家大婶。

这才爆出丧尸的消息,他们就盯上了我,是看我一个人好欺负?

我家是外来户,只是爷爷辈正好在这边工作,父亲在这里出生就在这片土地安了家,本地人对外来户都是排斥的,当初我父母辞世的时候这些人可从没来看过一眼。

五个躲在墙角的身影被我的热敏望远镜清晰捕捉。

我无声扯了扯嘴角,这些人明摆着不是来借粮,怕是想来强抢。

怕是等我刚打开门他们就会立刻闯进来,他们想抢的不只是我的粮食,还有我的房子。

见我不应声,两人还在不遗余力地拍打我的大门弄出很大的声响,我皱了皱眉。

这些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没看到政府的公告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若是周围有丧尸,这样的噪音会把丧尸引过来吗?

丧尸没有体温,我举着热敏望远镜巡视一圈什么都看不到,等我镜头回转竟然看到墙角的人影少了两个。

一抬眼有两个男人举着一架木梯抵在了我的围墙下。

我冷笑一声,看着距离围墙两米远的那道铁围墙暗骂他们愚蠢。

我之所以修筑了两道围墙,第一道是防丧尸,二就是防人。

末世之中,将人性丑陋的一面放大到极致,人远比丧尸可怕得多。

我在铁围墙上围满了荆棘,想要攀上来也得先见见血。

末世才刚开始,我不想在这时候让人闯入我的领地,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健身房,拿起了买健身器材时挑选的一把反曲弓。

反曲弓简单、轻便、易于上手,在健材店我已经学会了怎么用。

二三十米内我想我的准头应该是不差的。

差点也没关系,我囤了几百支箭可以慢慢练习。

我随意背了一筒箭,来到了二楼正对围墙的窗前。

我刚摆好姿势准备射下,第一个冒头的人却听见墙底传来一阵惊呼,随即是四散的脚步和梯子倒塌的声音。

「快跑啊,有丧尸来了!」

哀嚎中夹杂着丧尸呜呜呜的怪异吼声。

夜幕下围墙外,丧尸嗜血的嘶吼声是那么熟悉又陌生,明明是盛夏,我却浑身充满了凉意。

没想到这才是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一天,这病毒就蔓延得那么快,这样偏僻的地方也有人中招了。

看来这是突然爆发的全球性灾难,无论人在哪儿都逃不过。

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只是听见丧尸的声音都能让我溃不成军,被吓到动弹不得。

我咬紧牙关止住自己的颤抖,伸手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在疼痛的刺激下我终于战胜了恐惧,恢复了行动力。

我放下反曲弓,再次举起望远镜。

爬梯的人最先看到丧尸,早已第一时间跳下逃走,撑梯子的人因为晚了一步被突然出现的丧尸扑倒,被撕咬得面目全非。

有人献祭,剩下的人着急忙慌地往家跑,可惜拍门的巨响引来的丧尸不止一个。

暗处中又冲出一个丧尸将跑在最后的男人扑倒,我记得这个丧尸的脸,是我们这片儿最靠近市区的那户留守老人。

住在我家左边的周婶子腿脚慢了些,眼看只差两步就能跟着她男人踏进家门口,却被后面出现的丧尸一把抓住了胳膊。

男人只要拉她一把帮他摆脱丧尸,女人就能得救。

可那个男人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了出去,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女人还没有被咬,此时却已经心如死灰,明明他只要拉她一把她就能得救的。

没想到他们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在危机和死亡面前居然如此脆弱。

周婶子的脸上还带着震惊和错愕,以她的力气若是她第一时间靠自己说不定还能挣脱丧尸。

可如今被男人一推,她整个人彻底被推向了丧尸,此时可怕的丧尸已经咬伤了她的胳膊。

可惜没有如果,五分钟后,周婶子已经成为丧尸中的一员。

许是因为不甘和怨气,其他丧尸寻不到食物便继续前行,周婶子还久久徘徊在自家门口不愿离去。

短短几分钟原本鲜活的几条生命变成了冰冷的丧尸,我在窗前观察了半个小时,确保丧尸不会爬梯子,这才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平静下来后,我再也没了睡意,掏出手机将音量调到最小,查看新闻。

末世才开始,网络还没有断,不过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随着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断网、断电、断水不过是早晚的事。

深更半夜网络上热火朝天,所有平台都在转发着关于丧尸的各种事件。

有人在悲痛着变成丧尸的亲人,有人在炫耀着自己的物资,唯一不变的就是各大平台首页那几条瞩目的政府发出的通告。

我哑然失笑,看来知道丧尸病毒会爆发的这人背景很深啊,不然怎么能说动政府发出这些讯息。

可惜京都的应急避难所又能容纳多少人呢?

这些没有避难所的地方还不是只能自己依靠自己。

我囤的物资足够我一个人吃上两年甚至够久,等楼顶我种下的蔬菜成熟,我还能苟得更久。

我伸出双手抱紧自己,低声对自己说道。

「林琳,你可以的,别怕!」

就在我自己给自己打气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抬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这通电话是顾时策打来的。

在手机震动到第五下的时候,我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信号好像不怎么稳定,可我仅凭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就知道打电话的人就是顾时策。

我有些心虚,怕他问我为什么分手,又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我又很快意识到,这一次是我先甩了他。

上一世他妈妈离开后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信息,却怎么都联系不到人。

直到我被公司辞退的那天才收到他的一条分手短信,内容和我前几天发给他的一模一样。

「林琳/顾时策,我们分手。」

再之后丧尸病毒爆发,一直到我被推进丧尸群中我都没能再见他一面。

伴随着顾时策有些沙哑的低声问候,我的回忆戛然而止。

「林琳,你还好吗?」

我正准备开口想要告诉他我拿了他妈妈给的高价分手费、现在好得不得了时,却听见对面传来一道年轻女性的声音。

她应该和顾时策离得很近,近到透过手机我都能听到她轻轻打哈欠的声音。

「时策,在给谁打电话?怎么那么晚了还不睡?明天还要忙,快睡吧。」

深更半夜躺在女人身边给我打电话,顾时策抽什么疯!

我猛地挂断了电话,怔怔地坐在黑暗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擦干了眼泪,都末世了还想什么情情爱爱,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

天一亮我就带着梯子爬上围墙在倒塌的梯子上浇上汽油,将梯子彻底破坏。

这一夜后村里人似乎都被吓破了胆,连续好几天都没什么人出门。

趁着还没断网,我在手机和电脑里下满了健身和防身术教学视频,手机里下满了小说用来闲暇的时候打发时间。

除了一日三餐和休息,我整日整日在健身房里训练体能和射箭。

我不追求力量,只追求速度,我要形成肌肉记忆以便逃命的时候能跑得快一点。

反曲弓是我每日练习的重点项目,我将平滑的箭头全部打磨成了尖利的箭镞。

丧尸病毒爆发后,天气也变得诡异起来,原本二十八九度的夏天气温一下飙到了四十度。

感受着空调的冷风,我不得不感慨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这台价值几万的无噪音空调没有白买。

丧尸病毒爆发第七天,我正享受着惬意的午休时间,冷不丁地听见二楼传来几声唧唧声将我惊醒。

叫声密集又急促,虽然很小声,却让人无法忽视。

我心中一惊,难道有什么东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侵入了我的小楼?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在腰间别上菜刀,手里拿着反曲弓,光着脚亦步亦趋地朝着二楼走去。

声音是从我放置蔬菜水果的那间房里传来的。

我看着露着一丝缝隙的防盗门,猛然想起今天中午我来拿了一颗土豆,走的时候忘了关门。

唧唧声从门缝中不断传出,我猫着腰小心朝里面看去,手里紧紧抓住弓,掌里全是汗。

视线所及是靠墙摆放的两台双开门冰箱和依靠在墙边摆放的各种能长期存储的蔬菜和干货。

没有人影!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悬了起来。

我想起了上一世那些同样感染了丧尸病毒的动物,这声音很像那些恶心的丧尸老鼠!

它们体型小,移动速度快,牙齿锋利,一旦遇到丧尸鼠群,几乎意味着团灭。

很少有人能在碰到丧尸鼠群后还能活下来。

我的心紧了紧,难道有落单的丧尸老鼠从我不知道的地方悄悄钻进了我的家?

可它们为什么不来攻击我,反而要藏在我的蔬菜库房?

丧尸老鼠和普通丧尸一样,嗜血咬人,根本不吃普通粮食,攻击活人是它们的本能,丧尸病毒之所以传播得那么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它。

上一世大家每次寻找到营地的第一时间就是筛查丧尸老鼠,封闭所有老鼠能进入的通道。

我不敢贸然前进,而是在四十度的高温天,跑回去穿上登山靴,裹上厚实的冲锋衣,戴上手套,轻轻推开了蔬菜库房的门。

嘎吱一声,门内没有动静,依旧是纷杂的唧唧声。

我一步一步朝着发出声响的角落走去。

根本没有什么丧尸老鼠,眼前的一堆相思菜干中竟是十几只刚刚破壳的迷你小鸡。

为什么是迷你?

因为这是一窝芦丁鸡。

记忆回到数天前,我恍然想起卖菜的大婶给我装菜的时候在我买的干相思菜里面塞了几十颗小巧的芦丁鸡蛋。

我把菜搬进库房后就忘了这事儿。

没想到这些蛋里面有十几颗受精蛋,今天全都孵化了。

我又惊又喜,忙脱去厚重的装备,找了个盒子将十几只还没睁眼的小芦丁鸡装了起来。

我整日锻炼,体能消耗大,为了增强体质,我吃起肉来有些凶猛。

我自己都犹豫着要不要控制肉类的摄入量,我怕自己存货不足。

看到这十几只小芦丁鸡,我又有了要每天吃肉的底气。

芦丁鸡体型小,抗病力强,吃得还少,孵化时短。

从破壳到成熟只需要四十五天,五十天到六十天大就能开始下蛋。

因为它的小体型和高产蛋的特性,时下有不少年轻人将芦丁鸡当作宠物来养,每日快乐捡蛋。

卖菜的大婶家的闺女就是这么一位喜欢捡蛋的可爱女孩。

当时热情的大婶还给我看了她闺女养芦丁鸡的视频。

只要弄一个简单养殖室,完全可以养在室内。

芦丁鸡也不会打鸣,只要将防盗门一关,外面根本听不见芦丁鸡的叫声。

虽然芦丁鸡小,可耐不住它们特别能生啊!

只要我能养活这群芦丁鸡,那我就能天天有肉吃,日日能捡蛋了。

这样的好日子我都不敢想。

我美滋滋地将这群可爱的小家伙抱在怀里,恨不得亲上两口。

趁着还有网络,我立刻在手机上查看起养殖芦丁鸡的教程和注意事项。

利用拆快递剩下的废纸箱和塑料片,我拼拼凑凑在三楼给我的芦丁鸡们做了一个小养殖室。

十五只小鸡最终存活下十只,我每日锻炼之余就围着我的芦丁鸡打转,能傻乎乎地看上一个多小时。

我还给每只小鸡都取了名字,每天像个傻子一样跟它们说话。

在孤独又漫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们是我唯一的伙伴。

丧尸病毒爆发第十天就断电停水了,网络也瘫痪了。

异常的高温天气还在持续,我有太阳能发电装置和一整间房子的矿泉水,并不太着急。

周围家中并没有太多饮用水的乡邻们都坐不住了。

丧尸病毒爆发的第十五天清晨,我听见数道汽车驶离的声音。

一直到傍晚,这些离开的车一辆都没有回来。

过了两天,周遭传来破窗砸门的动静,随后又归于寂静。

连续的高温下,蔬菜种苗早已被晒得半死不活,我在楼顶拯救还没死透的秧苗,把它们都挪到阴凉处,顺便整理遮阳棚。

楼顶上除了铺满泥土的地方,还有一间屋子大小,水可以蓄到膝盖处的蓄水池。

水池里面我放了些鱼苗,这里的水是专门用来冲厕所的,这样绿色又环保。

将遮阳棚掀开,鱼苗都还活着,只是水池里的水仅有十厘米深了。

我皱了皱眉思,若是再不下雨,我应该要准备一个旱厕了。

整理完趁着在高处,我举起望远镜朝周围巡视了一圈。

周边好几户房屋门窗没有完好的,想必都已被搜刮干净。

忽然我感觉有一道视线牢牢锁定着我。

那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让我非常不舒服,我立刻下楼回到了隐蔽处。

借着望远镜的镜头我只看到在不远处游荡的几个丧尸,并没有找到偷窥我的人。

我这个囤粮大户,看来是又被人惦记上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暗中偷窥的人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想要给我致命一击。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开始分析,如果我是对方,要攻克我的堡垒,我该怎么做。

分析完后,针对我能想到的防御漏洞,我立刻行动起来。

接下来我每天一边该吃吃该睡睡,一边等着这条毒蛇上门。

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三十天,异常高温天气还在持续。

许是已经做好的准备或是等到了极限,这天清晨,天刚亮我就听见围墙外响起汽车的轰鸣声。

我立刻起床从窗口往下看去。

两辆车窗焊装上钢管的黑色越野车前后相隔数米停在了我家围墙下。

许是怕汽车的声音引来丧尸,等我啃完一个面包再喝完一盒牛奶,汽车后座的车门才打开,从两辆车里下来了六个体型高大的男人。

领头的是生产队长邓国忠和他那游手好闲的儿子邓文斌,剩下四个应该是他们家亲戚,我没怎么见过。

但几个人外貌上长得都很像。

两辆车驾驶室里的人都没下来,显然准备随时跑路。

我冷笑一声,这伙人挺看得起我的,明知道我孤身一身,还搞了这么大的阵仗。

看来他们对丧尸也很了解,还特意挑在了丧尸不怎么活跃的清晨。

邓文斌一米八几的个子,和邓国忠两人三两下就爬上了车顶,紧接着车旁的人从车后座抱出一床厚棉被递给了他们。

两人站在车顶合力将手中的棉被一甩就搭在了我的围墙顶上,遮盖了一大片倒刺。

另外三个人如法炮制从围墙的另一个方向搭上了棉被。

我走到二楼,带着反曲弓和我早已准备好的箭镞等着他们上墙。

很快邓文斌和另一个男人便爬上了围墙,当他们站在围墙上看清两米远外的铁围墙时显然有些傻眼。

等邓文明再抬头看向我时,我正好将包裹着布料并浸满汽油的箭点燃,瞄准了他的方向。

一道破空声响起,邓文斌躲开,箭镞正中他胯下的棉被。

呵,歪了,居然没射中他的老二。

这个邓文斌仗着他爸是生产队长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还爱特针对我们家这个外来户。

我读高中时这里还没拆迁重建,他常常在我放学时在村口堵我,对我做出很多下流恶心的动作,给我造成了很长时间的心理阴影。

那之后我天天都让我爸来接我,他才消停下来。

干燥的棉被一点就着,往前跳是我布满捕兽夹的地面,邓文斌身形狼狈地跳回了越野车上。

第一箭命中目标,我毫不犹豫射出了第二箭。

显然男人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手忙脚乱地翻出了围墙。

我打开大门,提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搬出家中备用的梯子架到了铁围墙上。

等我提着东西爬上梯子朝围墙下张望,这伙人还没有离开。

果然还不死心,留在这儿是还在盘算着对付我的办法。

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给了机会你们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了。

我将手里的东西点燃,看准了位置朝着越野车所在的地方扔去。

一连扔了十几个我才停下。

乒乒砰砰,瓶子碎裂的声音夹杂着两声爆炸声在我家外围响起,立刻将周围游荡的丧尸吸引过来。

我运气不错,扔出去的几个自制汽油燃烧瓶有两个位置精准,刚好烧爆了两辆越野车的两个车胎。

这下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车辆燃烧很容易爆炸,邓国忠一伙人不得不一起下车奔逃。

我快速回屋锁好大门,站在三楼的窗帘后,静静观赏他们被十几个丧尸追逐的场景。

起初我以为是邓国忠一家运气太背,吸引来这么多丧尸。

随着他们一行人不停地发出惨叫,我发现周围出现的丧尸数量比我想象中多了一倍。

我心中一个咯噔,速度极快地关掉家中所有会发出声音的电器。

将养芦丁鸡的鸡舍搬到了最隔音的厕所。

拉好了家中所有的窗帘后,我躲在厚重的窗帘后面皱着眉看着被噪音引来的几十个丧尸。

我在心中算了算时间,上一世丧尸病毒爆发后一个月,丧尸数量猛增,在各地都出现了一波尸潮!

数不尽的丧尸们聚集在一起,在城市里穿梭游荡。

不少房屋在尸潮中损毁,更多的人在尸潮中沦为丧尸,越发壮大了尸潮的队伍。

现在这情形显然是周围的丧尸在汇集,一定是尸潮要来了!

上辈子为了在尸潮中活下来,我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的我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为了半个面包半瓶水,我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时常想问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为了半死不活地活着?

还是为了再见他一面,问上一句为什么……

往事不堪回首,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一定能挺过尸潮!

接下来三天外面汇聚游荡的丧尸越来越多,直到汇聚成一股丧尸潮。

好似整个城市的丧尸都聚集到了这片土地上一样。

周围此起彼伏的丧尸呜咽声仿佛阵阵哀乐将这一方天地彻底包围。

我精神高度紧绷,白天将生活中可能发出的声音控制到最小,夜晚根本不敢开灯。

我不敢睡觉,时刻关注着小楼外的动静。

整整三天三夜,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在尸潮只是路过,因为我高耸坚固的围墙绕过了我的小楼,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村里的其他房屋并没有幸免,在丧尸潮的踩踏中损毁了不少。

不少没藏好的村民也被发现,沦为了尸潮中的一份子。

又过了两天,恐怖的尸潮总算彻底过去。

随着尸潮的离开,原本在周围游荡的丧尸也消失了不少,我更放心地在家中躺平。

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三十五天,高温天气戛然而止,夜里突然刮起了大风,响起了炸雷。

这是要变天下雨的征兆!

我欣喜若狂,立刻跑上楼顶将遮阳棚撤回,将楼顶完全暴露出来。

再将所有能接水的东西都摆放在室外,尽可能多地收集雨水。

傍晚听着屋外密集的雨声,我彻底安心了。

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未来我一定能过得更好!

暴雨持续了三天三夜,将污浊的大地洗刷得干干净净,就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雨过天晴后,气温终于回归正常。

我再一次站上楼顶,眼前只有尸潮过境后的破败与萧条。

我想这片区域可能只有我一个活人了。

外面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出现丧尸,我继续蜗居在我的堡垒中。

在暴雨加持下,楼顶的水池重新蓄满了水,鱼儿在欢快地游动。

我将泥土翻新,重新种下了种子。

仅剩的两根黄瓜苗和西红柿苗也顽强地活了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开花结果。

我每日给菜地浇浇水,养养鸡,继续练习射箭和锻炼身体,过得不亦乐乎。

丧尸病毒爆发第六十天,我一上秤,居然胖了五斤。

看着眼前摆放着的腊肉焖饭、凉拌小黄瓜、白糖拌小番茄、鲫鱼汤。

我:……

算了,该吃吃!我长的都是肌肉!

下午收拾芦丁鸡舍的时候,我惊喜捡到了两颗小小的蛋!

有鸡就有蛋,有蛋就有鸡。

我已经开始想象以后左手一盘卤鸡蛋,右手一钵香酥鸡的美妙场景。

丧尸病毒爆发第七十天,有无人机在空中循环播放着录音。

「C 市避难所已经修建完成,坐标位于某某街 XX 号,幸存者们可以前往避难所避难。」

「政府已经在采取措施清缴丧尸,请民众们务必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让我们团结一致,共渡难关!」

政府的反应能力这么快,这才两个月,我老家这种二线城市都修好了避难所?

上一世可是直到我被推入丧尸群,政府都没能彻底掌控京都,更妄论支援其他地区。

经历了一次末世,我对无人机发布的消息持怀疑态度。

搞不好是有人在钓鱼,只等着那些傻了吧唧的鱼儿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主动送上门。

在末世,相信别人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豪赌,我不会轻易下注!

我环顾了一眼我的家当,安心在家躺平。

咸鱼了多日后,有一天吃完晚饭在我房间的犄角旮旯翻出了小学时我爸给我买的一个小收音机。

我心血来潮找来一对电池装上,没想到收音机还是好的。

我戴上耳机,将收音机拿在手中鼓捣了半天,不知道搜到哪个调频,里面突然传出顾时策的声音。

真是大白天见了鬼了!

收音机里,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润,却明显多了一抹沧桑。

「各位幸存者们,这里是京都电台,我是顾时策。」

「请勿相信近期不法分子通过无人机散布的谣言,如今全国的避难所分别位于京都、A 市、S 市和 Z 市,K 市、W 市的避难所还在修建中,其余城市并无隶属政府的避难所,请大家仔细甄别。」

「政府已经在组织各地武装力量清缴丧尸,请大家继续坚持!」

「京都电台会在每周一三五 6 点、18 点进行实况播报,请大家锁定调频 89.66HMz。」

「最后如果大家遇见一个叫林琳的女孩,请帮我告诉她,我在京都等她,谢谢大家!」

……

后面换了一个人在播报遭遇丧尸时的一些注意事项和躲避技巧,以及一些简单的求生知识。

我完全没听进去,只坐在床边发愣。

顾时策在找我?

我怕不是在做梦?

接下来一周,我定好闹钟,一到点就锁定调频 89.66HMz。

我保证我只是想了解事关丧尸病毒的实时动态,绝不是为了听顾时策说话!

京都频道的播报员并不固定,每次播报的时长也不固定。

接下来近一个月我再也没听见过顾时策的声音,仿佛上次听见他说话是我产生的幻觉。

不过播报里的内容倒是一直传递出一切向好的消息。

比如政府已经组织好专家开始研究丧尸病毒的相关疫苗。

再比如部队已经清缴出哪一片安全区域等等。

慢慢地听收音机成了我打发孤独的习惯,我也不再期待能再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丧尸病毒爆发第一百天,我孵出了第二窝芦丁鸡,楼顶的韭菜、小白菜也已经长了好几茬。

看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小生命,我不自觉地嘴角带笑。

可笑意还不达眼底,围墙外突然响起汽车和机车的巨大轰鸣声。

车辆明显不止一辆,我将鸡舍关好,拿上了反曲弓。

我刚走到窗边躲好就看见围墙外停着两辆武装越野和大型机车。

越野车车顶上固定着两架无人机。

车旁站着八男两女,此时他们正围在我的小楼外肆无忌惮地高声说话。

「哟,小邓子,你说的就是这栋楼?这楼不错啊,围墙坚固,门锁完好,确实适合作基地!」

「你说这里面只住了一个小姑娘,没骗我们吧?」

「老大放心,这女人是个绝户,她全家在丧尸病毒爆发前就死绝了,我保证这里面就她一个人!」

「嘿嘿而且她长得就像女明星一样漂亮,保证让老大满意!」

「不过她会射箭,兄弟们进去的时候要小心。」

这是邓文斌的声音!

没想到他居然没死,如今还找到了靠山。

最可恶的是他居然敢觊觎我的小楼!

「切,咱们老大连那群解放军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女人,邓文斌你自己怕就躲远点,别耽误兄弟们干活!」

「哈哈,听说他上次差点被射掉子孙根,这小子怕是有心理阴影了吧!」

「别胡说!」

被说中到痛点,邓文斌有些气急败坏,那个被他称作老大的光头抬了抬手,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

他低声朝众人吩咐着什么,因为隔得远,我根本听不见。

可以肯定是他们一定在商量怎么对付我,我只知道一个词叫先下手为强!

我收拾好随身利器,来到楼顶不停地点燃我早已准备在这儿的鞭炮朝着围墙外的人群里扔去。

噼里啪啦,鞭炮的响声不绝于耳响彻周围。

那群人被我吓了一跳,立刻抬头张望搜寻我的身影。

我早就躲了起来,不让他们发现我的位置。

接连不断的声响立刻引来了不远处游荡的几个丧尸,我的目的达到。

可这群人竟然丝毫不惧!

砰!砰!砰……

数声枪响之后,丧尸被绞杀干净,这些人完好无损。

只有邓文斌在那个光头大哥差点被丧尸伤到时被拖过去当了垫背,他被丧尸咬了一口。

在他震惊到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被那位光头大哥一枪爆头。

邓文斌在这些人眼中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他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是一枚随时都可以丢掉的弃子。

我的心紧了紧,深刻地意识到这是一群丧心病狂的疯子。

添加评论